如我記掛你即是一個吻
那你嘴巴得老腫。
突發雪糕甜絲絲。
有人在找綠的Vespa。
追風人的圈子就那麽大,忽地來了不恥下問的新人,大家都相當熱心。三兩句聊起來就察覺端倪,說是給失落愛車人的驚喜,大家伙裡丟了小綠的還數得出哪個,是以白宇幾月來與舊友碰面都覺得大家有點怪,簡單來說,就是他一轉身就嘿嘿嘿,好像隔著這麼近他會聽不到似的,你說他們都是鬧得什麼毛病。甭管是什麼毛病,他火鍋照樣涮,一筷子下去快准狠,是他的就是他的,誰也搶不過他。開玩笑,和一個示火鍋為命的人搭伙過日子是白過的嗎,他如此骨骼清奇天生練武老苗子,神功早練就了好吧。
也不是說龍哥有跟他搶吃什麼的——就是火鍋嘛,人多才有氣氛,不在家裡撐檯腳的時候,朱一龍和他也會勉為其難邀請他人加入飯桌的,他的好武功就此練就——從此連朱一龍也搶不過他。搶不過哪來的搶食,自然是白宇想吃哪塊肉就吃哪塊肉,他高興了還要朱一龍碗裡的肉呢,朱一龍長大了,朱一龍可以再去鍋裡搶。
不願透露姓名的飯搭子漂亮妹妹:呵。
不過這會兒朱一龍不在,他只能一個人在一桌沙雕朋友間大殺四方,獨孤求敗,寂寞如雪。和朋友道別時放眼仍是一片神色奇怪,白宇幾乎以為他們吃到便秘,心想今天這頓飯沒問題吧,撫摸吃得圓圓的肚子又安了心,除了吃得有點多,沒別的問題。商城的電梯四面牆都是鏡面,他看看自己的影像禁不住嘿嘿笑出身,摁緊了T恤拍了相發給朱一龍:「孩子都這麼大了,孩子他爹什麼時候回。」
孩子他爹那邊是白晝,大概恰好在幕間休息,回得很快:「不要暴飲暴食,當心腸胃。」
「切。」白宇摸著假孩子埋怨,「真沒情趣。」說罷又心報復沒情趣的男人,從相冊裡一下子給火鍋照片打勾直到不能再選,通通給人發了過去,那廂還沒回應,這廂他就自個樂得手舞足蹈。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一群人一湧而入,他才僵硬地收住舞步,趕緊壓了壓帽子,縮到角落裝沒事,好像剛才什麼也沒發生。
到他上了車朱一龍都還沒反應,他想,哇,哥哥生氣了,摸摸下巴上的鬍子又想,他那麼喜歡我,不會啦,一定是休息時間結束了。他一邊美滋滋一邊心疼龍哥連軸轉,發誓要好好計劃一下共同的假期犒勞哥哥,油門一踩回家去也。
回到地下車庫卻傻了眼,停車的時候心思都沒放上面,好在他老司機了,倒個庫差不多條件反射。下車是用蹦的,一蹦三米高,落在自家另一閒置車位上就掏出手機咔嚓咔嚓拍了一通,朱一龍的手機大概都要震地上去了:
「哥哥,哥哥,你看,有人把車停咱們車位上了,是輛綠色的Vespa欸,和小綠超像的!我給物業投訴前先拍他幾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朱一龍大概又拿到手機了,回了一串省略號。
「真⋯⋯巧。」朱一龍發了一段語音,「你去問問它,它的主人是不是也是個小白癡。」
啊?
白宇將自己腦袋裡冒出的三個問號發了過去,用一個毛猴表情包。
啊???
「哥哥,你罵我,你生氣了(委屈)」
「⋯⋯小白癡。」
朱一龍附了一張羅馬的街景。
白宇一怔。
靈機一閃。
啊——
啊啊啊——
他撥出去一個視訊通話又掐掉。那邊朱一龍已接通了,被掐斷大概把人嚇了一驚,一連發了幾條信息,都是簡短的確認他沒事的句子。
「小白?怎麼了?」
「沒事、沒事,我按錯了。」
他心想隔這麼遠講大話朱一龍又看不見,下一秒就遭人拆穿了:「鼻子會變長喔。」
「才不會。」他說,「那是騙人的。」
「嗯,那是騙人的。」
朱一龍的重音落在了「那」和「騙人」上,顯然和他代指的不是一句話,是在笑話他了。
哎呀呀,這人可真討厭!
他便這麼說了。
「我送你禮物,你還討厭我,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朱一龍問,「那要怎樣你才能喜歡我?」
白宇犯了難。
這可真犯規,我原就那麼喜歡你。
這話他可說不出口。
「唉,龍哥。」他倚坐在小綠2.0上,對著話筒訴真心,「謝謝你。我真的很喜歡⋯⋯小綠。」
「你呀⋯⋯」朱一龍失了笑,「你故意的,逗我呢。」
「嘿。」
「好啦,我去工作了。鑰匙我讓人明天再送給你,明天之後你就可以騎它去兜風了。你消消食,早點休息。下次別胡吃海塞了。」
「這不是你不在沒人跟我搶麼。」
「我倒是想吃火鍋啊⋯⋯不對,我什麼時候搶過你的了,我都讓著你好嘛。」
「我憑本事搶來的,怎麼能說是讓呢!」
「是、是,小白最厲害了。那邊叫我了,晚安。」
「午安喔,龍哥。」
他找了一個粉絲做的自己對鏡頭麼麼噠的表情包作為這場對話的收尾。想想又以為不夠,於是打開攝像功能,即刻拍了一段錄像。地下車庫的燈光條件不太好,他又穿著黑衣服,錄像質量極差,但也能分辨出他有點反光的眼鏡,吃火鍋辣的嘴和靠著的小綠。他對著前置鏡頭甜甜地笑得露出牙齒:「想你啦哥哥。」接著又靠近去啵了一個,就當這個親吻落在朱一龍臉上了。
不知是哪邊的網絡比較慢,他摸著羽毛墜子邊上的鑰匙打開家門的朱一龍才回了信,只有兩字:「等我。」
他回:「嗯,我到家了,你忙去。」
在家等你。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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